歸寧宴（一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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歸寧宴（一）
記憶變得縹緲，回憶中漫天的黑夜被日光取代。
護國寺內。
一股淡淡的檀香馥郁而來，彌漫在空氣中。
顏喬忽地從石凳上坐起，強烈的日光刺向雙眼，胸腔上下起伏，仿若溺水者一樣，大口地呼吸著。
只覺得心口處的位置上，仍在疼痛，可當睜開眼，又身處在光亮之中。
周圍的一切是那麽的熟悉，顏喬用力的捏了把自己的大腿，疼得眼淚水差點流出來，她又重生了？
只是這一次，她獨自孤身一人，身邊並未見著小翠的身影，心中又有些奇怪，怎麽這次又不是在馬上當中，而是在護國寺內？
放下心中疑慮，顏喬站起身來，朝著記憶中的大殿走了過去。
莊嚴古樸的長廊百轉千回，香爐裏升起白煙裊裊，顏喬心跳加快，才切實體會到自己真實地活著。
跪坐在地上，雙手合十，內心虔誠無比。
耳邊悉數聲漸響，將她發散的思緒拉回，低頭淺聲一笑，隨後重新擡起頭，朝著慈悲的菩薩緩聲而道：“信女有三願，一願家國平安，二願父母康健，三願大哥哥藏好，不露馬腳。”
她的聲音剛剛落下，便從偏殿處傳來“噗嗤”的輕笑聲。
顏喬緩緩從軟墊上起身，朝著偏殿裏的屏風後淺聲笑道：“出來吧。”
素凈的屏風下露出幾雙惴惴不安的腳來，顏喬失笑地搖頭，這麽明顯的漏洞，怎麽上輩子自己就沒有發現呢，任由著幾人在自己面前從屏風後面摔出跟頭來。
“笑什麽笑，都怪你。”顏正埋怨的話語傳了出來，能想到他此刻正在懊惱的神情。
“你自己先露的馬腳，怎麽還先怪起我來。”
熟悉的聲音在顏喬心頭蕩起陣陣漣漪，心跳快了好幾步。
她竟怎麽都沒有想到，自己還能見到這幾人。
四位少年紛紛從屏風後出來，神情皆是不同，看著思念已久的人出現在眼前，頓時紅了眼眶，低著頭強忍著淚水。
見著她這副模樣，顏正不好意思地撓著頭道：“你別怕，我們沒有惡意。”
眼角的淚水頓時沒有忍住，顏喬微微轉過頭，背過了身。
顏正更是摸不著頭腦，茫然地看著身邊的人，猛地朝他們使著眼神，想讓著他們一道勸慰著。
可蕭承景和楚臨風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，江有汜看不下去了，朝著顏喬道：“姑娘，你既然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身份，應該知道我們沒有惡意的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她的聲音淺淺的，宛如春日的清風拂面，見到曾經朝夕相對的人，怎麽能讓她靜得下來，顏喬深吸幾口氣，才覺得心裏踏實了些。
待回了身，顏喬朝著面前站立的幾人，一一施禮喚道：“顏喬見過哥哥、小侯爺、楚世子、江公子。”
語罷，面前的幾人面面相覷，她竟然是知道他們幾人的身份，不免有些訝異。
蕭承景挑眉頗為驚喜地看著她道：“你知道我們？”
顏喬低著頭，不敢去看他，語氣恭敬道：“聽過幾分。”
“聽過便能將幾人給對應上，顏正你妹妹倒是好本事。”
“哈？那是，你也不看看是誰的妹妹。”
顏正一時間沒聽出蕭承景話裏的揶揄，倒是惹得顏喬一聲輕笑，蕭承景這較勁的性子，真是一如既往。
“你笑什麽？”蕭承景目光定定地看著她。
顏喬鼓起勇氣，笑著擡起頭回望了過去，眼神明亮，淚水沖洗過的眼裏隨著漣漪蕩起。
“各位各有千秋其實並不難猜，”顏喬解釋道，“今日母親在護國寺內本就是臨時起意，知曉的只有家中幾位親眷，殿上聽見聲響便知是家中來人，只是進寺中時便有人來告知阿姐陪著母親在誦經，那能來這殿上的人，也就只剩下了哥哥。”
“阿姐從前在信中也提及過，哥哥有幾位知心好友，便鬥膽猜了猜，聽小侯爺這話，想來我是猜對了。”
楚臨風爽朗一笑：“猜得不錯，都是對的了。”
顏喬笑笑不再說話。
她也是沒有想到，竟然還能再活一次，可當看著這些人，內心的傷感倒是大於了欣喜，只覺得身上的擔子又沈重了些。
回程的路上，顏喬跟著顏媚在一輛馬車上，這次倒是沒有顏正他們幾人跟隨，在顏母快要見到顏喬時，顏正便帶著人偷偷從後頭給溜走了。
臨走時還不忘地叫顏喬保密。
顏喬在馬車上閉目養神，顏媚則在一旁安靜地看著她，只是二人除了剛開始的幾句話，到現在竟是沒說上幾句。
顏媚心中不由得有些擔心，難道嬌嬌是不喜歡自己？
顏喬感受到阿姐的目光，只是她仍舊不敢睜開眼睛，她怕自己一睜眼，便會忍不住哭出聲來。
直到快回到家中，顏媚才將顏喬給叫醒：“嬌嬌，咱們到家了。”
顏喬緩緩睜開眼，看著熟悉的地方，重重地嘆了口氣。
等到了地方，顏正已經帶著人快馬加鞭地回了家，正好在門口等著她們一行人，顏母下了馬車便問著他：“今兒有沒有到處去搗亂。”
顏正對著顏喬使著眼色道：“怎麽會，我可是老實在家待著的。”
聽著他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，顏喬難得笑了起來。
顏母先行進了門。
待進了門後，顏喬突然停下了腳步，她知道裏面有人在等著她，可她還沒有做好準備，不知道該是如何面對。
對著顏媚道：“阿姐，我有些不太舒服，想回去休息了。”
顏媚頗為擔憂地看著她，關切地問著：“哪裏不舒服？我去請個大夫來看看。”
顏喬拉著她的手道：“阿姐忘了，我自己就是大夫嗎？沒什麽事情，就是累了。”
“那好，我陪你回去休息會兒吧。”
顏喬搖頭道：“不了，父親還在廳裏等著，還請阿姐告訴父親一聲吧，我自己回去就可以。”
見著她極力推辭，顏媚也不知說什麽好，只好道：“那好吧，你先回房間休息，等晚些時候，我再來看你。”
顏喬點頭，便被丫鬟領著回房了。
顏正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問道：“嬌嬌這是怎麽了？怎麽突然走了？”
顏媚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麽了，只是覺得她說的身體不舒服只是個借口：“我也不知道，她說想回去休息會兒。”
“我怎麽覺得，嬌嬌她好像不開心。”顏正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長廊的盡頭。
從寺裏就感覺到了，她見到他們並不高興，好像還有些傷感。
“難道是她不喜歡我們嗎？”顏媚聽著嘆了口氣。
“應該不會吧，聽說她挺想回家的。”
顏母見著他們一直未曾進來，便遣了人出來催促，待去了廳中一瞧，倒是人都在場，蕭承景眼尖，並未看著顏喬跟著他們一起進來：“你這個三妹妹呢？”
顏母這才發現顏喬不在。
顏媚只好道：“嬌嬌她有些不舒服，許是趕了路，身體有些累了。”
不舒服？
蕭承景看了顏正一眼，下午的時候，瞧著她還是挺好的，怎麽突然之間就不舒服了？
顏正也是摸不著頭腦，並未留意到蕭承景目光。
顏文康只好對著蕭陽和楚鴻卓道：“既然如此，那便是只有我們幾人吃這晚飯了。”
楚夫人微微嘆口氣道：“還想著見見這三姑娘，竟是沒見著。”
楚臨風對著自己的母親道：“來日方長，總歸是能見著不是，何必非要在人生病的時候來見。”
楚夫人一直聽聞顏喬身體不好，便也只好作罷，又看了眼自家兒子，見他何時對除了顏媚以外的姑娘如此上心過，不由得對顏喬心生了好意，這好似是這小子，偷偷去見過了一般。
顏母也跟著道：“你有空便常來坐坐，我也是總想著見見你。”
楚夫人笑道：“好，那以後我常來，可別嫌我煩。”說著，朝著身後的丫鬟處，拿著一個盒子出來。
交給了楚臨風手上：“你倒是經常往顏府裏跑，不如你將這禮物替我送給三姑娘？”
楚臨風避之不及將盒子給扔了出去：“你還是自己送吧。”
楚夫人嗔怪地看了她一眼：“這你就不懂了吧，咱們這些長輩們在場，她定是會拘謹，但你們小輩們在一起，總不會了吧。”
楚臨風怎麽不知道自己母親的心思，無非就是想讓他多接觸接觸這個三姑娘。
蕭陽見狀，也開口道：“即是如此，不如承景待會兒也將我送的禮物代為轉交給三姑娘吧。”
他這話一出，倒是都朝著他看了過去，尤其是蕭承景，父親竟然還準備了禮物？
視線頓時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，見著他拿出一柄短刀，詫異道：“父親要送青陽劍？”
蕭陽笑道：“出來時並未帶什麽東西在身，就送這個吧，你拿著。”
蕭承景遲遲不肯接下，連著顏文康也勸道：“你說你，送什麽其他的小玩意多好，送這麽貴重的禮物做什麽，也別嚇著孩子。”
蕭陽卻是格外地認真對著蕭承景道：“拿著吧。”
蕭承景只好接下。
就這樣，在顏喬看不見的地方，竟是又發生了同上輩子一樣的事情。
顏喬回到了自己的院子，也不知自己是在害怕什麽，是想要躲什麽。
只覺得自己，好似對蕭陽有所恐懼。
好像所有的根源都來自蕭陽的死，她不由得有些害怕。
顏喬坐在鏡子前，看著自己這麽多年一直沒有變化的臉，重重地嘆息道：“這日子究竟什麽時候是個頭。”
說完，將自己手臂上的佛珠給取了下來，放在了一個錦盒子裏。
它，還是不要出來了，如今完整的樣子，就這樣便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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顏喬忽地從石凳上坐起，強烈的日光刺向雙眼，胸腔上下起伏，仿若溺水者一樣，大口地呼吸著。
只覺得心口處的位置上，仍在疼痛，可當睜開眼，又身處在光亮之中。
周圍的一切是那麽的熟悉，顏喬用力的捏了把自己的大腿，疼得眼淚水差點流出來，她又重生了？
只是這一次，她獨自孤身一人，身邊並未見著小翠的身影，心中又有些奇怪，怎麽這次又不是在馬上當中，而是在護國寺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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跪坐在地上，雙手合十，內心虔誠無比。
耳邊悉數聲漸響，將她發散的思緒拉回，低頭淺聲一笑，隨後重新擡起頭，朝著慈悲的菩薩緩聲而道：“信女有三願，一願家國平安，二願父母康健，三願大哥哥藏好，不露馬腳。”
她的聲音剛剛落下，便從偏殿處傳來“噗嗤”的輕笑聲。
顏喬緩緩從軟墊上起身，朝著偏殿裏的屏風後淺聲笑道：“出來吧。”
素凈的屏風下露出幾雙惴惴不安的腳來，顏喬失笑地搖頭，這麽明顯的漏洞，怎麽上輩子自己就沒有發現呢，任由著幾人在自己面前從屏風後面摔出跟頭來。
“笑什麽笑，都怪你。”顏正埋怨的話語傳了出來，能想到他此刻正在懊惱的神情。
“你自己先露的馬腳，怎麽還先怪起我來。”
熟悉的聲音在顏喬心頭蕩起陣陣漣漪，心跳快了好幾步。
她竟怎麽都沒有想到，自己還能見到這幾人。
四位少年紛紛從屏風後出來，神情皆是不同，看著思念已久的人出現在眼前，頓時紅了眼眶，低著頭強忍著淚水。
見著她這副模樣，顏正不好意思地撓著頭道：“你別怕，我們沒有惡意。”
眼角的淚水頓時沒有忍住，顏喬微微轉過頭，背過了身。
顏正更是摸不著頭腦，茫然地看著身邊的人，猛地朝他們使著眼神，想讓著他們一道勸慰著。
可蕭承景和楚臨風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，江有汜看不下去了，朝著顏喬道：“姑娘，你既然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身份，應該知道我們沒有惡意的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她的聲音淺淺的，宛如春日的清風拂面，見到曾經朝夕相對的人，怎麽能讓她靜得下來，顏喬深吸幾口氣，才覺得心裏踏實了些。
待回了身，顏喬朝著面前站立的幾人，一一施禮喚道：“顏喬見過哥哥、小侯爺、楚世子、江公子。”
語罷，面前的幾人面面相覷，她竟然是知道他們幾人的身份，不免有些訝異。
蕭承景挑眉頗為驚喜地看著她道：“你知道我們？”
顏喬低著頭，不敢去看他，語氣恭敬道：“聽過幾分。”
“聽過便能將幾人給對應上，顏正你妹妹倒是好本事。”
“哈？那是，你也不看看是誰的妹妹。”
顏正一時間沒聽出蕭承景話裏的揶揄，倒是惹得顏喬一聲輕笑，蕭承景這較勁的性子，真是一如既往。
“你笑什麽？”蕭承景目光定定地看著她。
顏喬鼓起勇氣，笑著擡起頭回望了過去，眼神明亮，淚水沖洗過的眼裏隨著漣漪蕩起。
“各位各有千秋其實並不難猜，”顏喬解釋道，“今日母親在護國寺內本就是臨時起意，知曉的只有家中幾位親眷，殿上聽見聲響便知是家中來人，只是進寺中時便有人來告知阿姐陪著母親在誦經，那能來這殿上的人，也就只剩下了哥哥。”
“阿姐從前在信中也提及過，哥哥有幾位知心好友，便鬥膽猜了猜，聽小侯爺這話，想來我是猜對了。”
楚臨風爽朗一笑：“猜得不錯，都是對的了。”
顏喬笑笑不再說話。
她也是沒有想到，竟然還能再活一次，可當看著這些人，內心的傷感倒是大於了欣喜，只覺得身上的擔子又沈重了些。
回程的路上，顏喬跟著顏媚在一輛馬車上，這次倒是沒有顏正他們幾人跟隨，在顏母快要見到顏喬時，顏正便帶著人偷偷從後頭給溜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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顏喬在馬車上閉目養神，顏媚則在一旁安靜地看著她，只是二人除了剛開始的幾句話，到現在竟是沒說上幾句。
顏媚心中不由得有些擔心，難道嬌嬌是不喜歡自己？
顏喬感受到阿姐的目光，只是她仍舊不敢睜開眼睛，她怕自己一睜眼，便會忍不住哭出聲來。
直到快回到家中，顏媚才將顏喬給叫醒：“嬌嬌，咱們到家了。”
顏喬緩緩睜開眼，看著熟悉的地方，重重地嘆了口氣。
等到了地方，顏正已經帶著人快馬加鞭地回了家，正好在門口等著她們一行人，顏母下了馬車便問著他：“今兒有沒有到處去搗亂。”
顏正對著顏喬使著眼色道：“怎麽會，我可是老實在家待著的。”
聽著他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，顏喬難得笑了起來。
顏母先行進了門。
待進了門後，顏喬突然停下了腳步，她知道裏面有人在等著她，可她還沒有做好準備，不知道該是如何面對。
對著顏媚道：“阿姐，我有些不太舒服，想回去休息了。”
顏媚頗為擔憂地看著她，關切地問著：“哪裏不舒服？我去請個大夫來看看。”
顏喬拉著她的手道：“阿姐忘了，我自己就是大夫嗎？沒什麽事情，就是累了。”
“那好，我陪你回去休息會兒吧。”
顏喬搖頭道：“不了，父親還在廳裏等著，還請阿姐告訴父親一聲吧，我自己回去就可以。”
見著她極力推辭，顏媚也不知說什麽好，只好道：“那好吧，你先回房間休息，等晚些時候，我再來看你。”
顏喬點頭，便被丫鬟領著回房了。
顏正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問道：“嬌嬌這是怎麽了？怎麽突然走了？”
顏媚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麽了，只是覺得她說的身體不舒服只是個借口：“我也不知道，她說想回去休息會兒。”
“我怎麽覺得，嬌嬌她好像不開心。”顏正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長廊的盡頭。
從寺裏就感覺到了，她見到他們並不高興，好像還有些傷感。
“難道是她不喜歡我們嗎？”顏媚聽著嘆了口氣。
“應該不會吧，聽說她挺想回家的。”
顏母見著他們一直未曾進來，便遣了人出來催促，待去了廳中一瞧，倒是人都在場，蕭承景眼尖，並未看著顏喬跟著他們一起進來：“你這個三妹妹呢？”
顏母這才發現顏喬不在。
顏媚只好道：“嬌嬌她有些不舒服，許是趕了路，身體有些累了。”
不舒服？
蕭承景看了顏正一眼，下午的時候，瞧著她還是挺好的，怎麽突然之間就不舒服了？
顏正也是摸不著頭腦，並未留意到蕭承景目光。
顏文康只好對著蕭陽和楚鴻卓道：“既然如此，那便是只有我們幾人吃這晚飯了。”
楚夫人微微嘆口氣道：“還想著見見這三姑娘，竟是沒見著。”
楚臨風對著自己的母親道：“來日方長，總歸是能見著不是，何必非要在人生病的時候來見。”
楚夫人一直聽聞顏喬身體不好，便也只好作罷，又看了眼自家兒子，見他何時對除了顏媚以外的姑娘如此上心過，不由得對顏喬心生了好意，這好似是這小子，偷偷去見過了一般。
顏母也跟著道：“你有空便常來坐坐，我也是總想著見見你。”
楚夫人笑道：“好，那以後我常來，可別嫌我煩。”說著，朝著身後的丫鬟處，拿著一個盒子出來。
交給了楚臨風手上：“你倒是經常往顏府裏跑，不如你將這禮物替我送給三姑娘？”
楚臨風避之不及將盒子給扔了出去：“你還是自己送吧。”
楚夫人嗔怪地看了她一眼：“這你就不懂了吧，咱們這些長輩們在場，她定是會拘謹，但你們小輩們在一起，總不會了吧。”
楚臨風怎麽不知道自己母親的心思，無非就是想讓他多接觸接觸這個三姑娘。
蕭陽見狀，也開口道：“即是如此，不如承景待會兒也將我送的禮物代為轉交給三姑娘吧。”
他這話一出，倒是都朝著他看了過去，尤其是蕭承景，父親竟然還準備了禮物？
視線頓時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，見著他拿出一柄短刀，詫異道：“父親要送青陽劍？”
蕭陽笑道：“出來時並未帶什麽東西在身，就送這個吧，你拿著。”
蕭承景遲遲不肯接下，連著顏文康也勸道：“你說你，送什麽其他的小玩意多好，送這麽貴重的禮物做什麽，也別嚇著孩子。”
蕭陽卻是格外地認真對著蕭承景道：“拿著吧。”
蕭承景只好接下。
就這樣，在顏喬看不見的地方，竟是又發生了同上輩子一樣的事情。
顏喬回到了自己的院子，也不知自己是在害怕什麽，是想要躲什麽。
只覺得自己，好似對蕭陽有所恐懼。
好像所有的根源都來自蕭陽的死，她不由得有些害怕。
顏喬坐在鏡子前，看著自己這麽多年一直沒有變化的臉，重重地嘆息道：“這日子究竟什麽時候是個頭。”
說完，將自己手臂上的佛珠給取了下來，放在了一個錦盒子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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